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,很多关于范俊登的故事,都是从丘光耀那本小红书而来。
范俊登的主要事迹,大都记录在《超越教条与务实:马来西亚民主行动党研究》 第六章的第四节:(四)范俊登对林吉祥的意识形态批判。
如果说吴福源反对林吉祥是出于个人的权利欲望,那么范俊登对林吉祥的批判则是从相反的方向出发,他是比林还要执著于民主社会主义信仰的理论家。范氏在行动党的十年期间(1968-1978),其纪录充分显示他比同时期的任何一位领袖,更积极和称职地扮演左翼社会民主党人和国际主义者。然而,他在行动党却是一个悲剧人物。
范俊登,1942年生于霹雳州金宝,幼时在金宝公立华文小学和怡保英华学校受教育,中学时曾担任学长,文学研究会及辩论会的秘书。1960年负笈英国宾斯福络(Brinsford)的马来亚师资训练学院深造,两年后他以合格教师的身份返马投身杏坛,然五年内竟先后被当局调到四间学校执教,这是对他积极参与教师工会的变相“惩罚”。1967年至1968年,他是全国教师工会机关报《教育家》(The Educator)的主编,1970年更获该公会属下的彭亨州分会颁发一枚金奖章,以表扬他“在担任工会机关报主编及全国招收会员运动主任时的献身功绩”。1968年,范氏获选为马来西亚教育协会委员会(Malaysian Association For Education)委员。
当马新尚未分家时,范俊登曾是人民行动党党员(1964-1965),1968年至1969年,他担任民主行动党雪兰莪州秘书,同时亦出任该党劳工局全国主席。1969年5月,范在行动党的旗帜下中选为金宝区国会议员,后爆发“513事件”,林吉祥在牢里接任第三任秘书长,由范代之。事实上,基于党主席曾敏兴是执业医生,而范作为全职的代秘书长,自1969年到隔年10月的“低潮期”,不论是日常的党务管理,或是政治上的宣传攻防,范都是实际的操盘手。林吉祥重获自由后,范俊登调任副秘书长, 职权移交顺畅,没有暗中作梗,更不曾如吴福源那般提出“非分要求”。此外,范还鼎力支持林整顿行动党,他尤其强调该党是“一项从事长期斗争的严肃政治运动,所以必须推行“文化革命”去净化我党”。一句话,在对付吴福源和其他变节领袖方面,范俊登实为林吉祥的左右手。1971年9月,林吉祥对他再委以重任,担任该党“政工干校筹备委员会”之主席,目的是“训练具有献身思想的干部,灌输牺牲和准备长期斗争的精神,不断学习和自我批评,以及为党在未来年头的运动中制造一批具有思想和组织骨干的干部”。从这点可以看出,林吉祥早年同范俊登的关系是“亲密战友”,不存在什么权力斗争,否则林断然不会将一个这么重要的岗位交托给范,以培训一批挑战自己权力基础的干部。
林吉祥早年治党从严,故范俊登的政治条件正好符合林的需要。不论政治教育,组织拓展,对外宣传和国际事务各领域,范都能驾轻就熟。范曾留学英国,加上投身工运,故对民主社会主义理论的认识甚为深入,水平不亚于当年的蒂凡那,甚至可说超越林吉祥。再则,1960年代末乃是全球青年和学生造反的时代,正值廿余岁的范,很自然被西方新左派的前卫理论所吸引,加上其卓越的英语造诣,让他较同期的党内同志,更有条件紧贴西方左翼的前沿理论动态。自1969年开始,范俊登就代表行动党参加社会党青年国际联盟(IUSY)的许多串联活动,1972年,他被选为亚太区社会主义青年协调局的秘,次年他更获选为社会党青年国际联盟委员。范俊登积极利用这些职务,在全球各地跑动,广泛接触各个区域和国家的青年社会主义者,这无疑开阔了范的政治视野,但也埋下了日后他退党的导火线。
从范氏早期的国会演讲,文告,政论,书信及多本文集(涉及工运,学运,经济,国际关系,国民团结,和平,裁军,反核,人权等议题),皆可以判断出,他确是1970年代行动党的杰出的青年理论家。在意识形态坐标上,他无疑是党内“左派”。但范俊登绝对不是书呆子,其深厚的理论修养,并未减低其群众魅力。范不仅能说英语和马来语,还能说流利的广东话,善于利用幽默风趣的比喻来抨击政敌,是一流的煽动型演说家!
待续 ...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